韦启文,男,广西上林人,1969年9月毕业于政治系,到部队农场锻炼后,1972年被分配到湖北省汉剧团工作。1978年调中共湖北省委宣传部干部处,历任干事、副科长、副处长、处长。1992年调任中共湖北省委讲师团副主任。2000年调湖北省作家协会工作,并担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湖北省政协常委、湖北省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湖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湖北作家书画院院长。
诗情:独上高楼
小时候,韦启文并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诗人、作家。他出生在上林县一个叫良才村的农民家庭,虽然生活中物质匮乏,但他的童年并不缺乏快乐。因为在那个年龄段他就受到了诗歌等方面的熏陶。他还记得小时候经常听村里人唱山歌,他希望自己长大了也会唱歌。后来因为上学读书,以及当时的政治气候,连唱山歌也不可能了。庆幸的是在学校学到了全新的东西,还有父亲经常描述“外面”的见闻,让童年的韦启文对家乡以外的世界充满了憧憬。
在初中二年级一次上生物课时,生物老师在台上讲植物的光合作用,他一下联想到学校里的一棵木芙蓉,最初开花时是白色的,经过太阳一晒就变红了。于是他就在课桌上写了它几行字:
淡白的芙蓉花啊/如果没有太阳的照耀/怎能如此绚丽多彩。
接下来他还联系到有了共产党的领导,中国人民才能摆脱一穷二白的面貌。过了几天,他把这几行字作为周记交到了语文老师那里。又过了几个月,他才知道那首诗被选进了《上林县中学学生作文选》,那是书中唯一的一首诗,排在全书之首,“诗人”称号由此传开,这之后他便当起了墙报诗人。
“文革”时期特殊的政治氛围仍然阻挡不了他写诗的热情,但他的诗只能出现在五一节、国庆节等有限的大字报栏上。“文革”结束后,韦启文在湖北省委宣传部工作,虽然平时工作很忙,但是他还不间断地写了几百首诗,在各种报刊上发表。一个小本子,一截铅笔头,他从来都是随身携带着,想起什么就记上两笔。有时出差在外写,坐火车、坐飞机也写,听一些冗长而无内容的报告也可以写作,或记一些灵感,或写一首诗。《尊重》这首小诗就是听报告的时候在笔记本上写的:
人们恭恭敬敬地坐着/是对冗长讲演的人表面的尊重/人们天南地北地驰骋着思想/是对人性的尊重。
他的主要著作有诗集《七彩的花潮》、《多情的三月》、《远方独弦琴》、《韦启文抒情诗选》和《绘画唐诗三百首》(文学整理)以及散文集《寻找花的草原》,有诗作入选《中国当代哲理诗选》等多种选本,《多情的三月》曾获第二届壮族文学奖。他参编的一些书曾先后获首届中国青年优秀图书奖、湖北省首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他为一个出版社写的《绘画唐诗三百首》文学注释颇受欢迎,已几次加印,一直是这个出版社当家的书。但他比较喜欢的还是自己的几部诗集和散文集。
著名诗评家邹建军教授这样评价他的诗歌作品:“纵观壮族诗人韦启文的诗歌创作,我认为,他对于时代与文化精神的把握已经达到了相当的深度与广度,他对于抒情诗艺术形式的探索也取得了可喜的成果。以其诗情的深厚与形式技巧的独特意味而言,许多自视甚高的诗人也是无法相比的。”
著名评论家黄曼君教授说,韦启文的散文像他的诗一样,显得空灵活脱,自由散淡,疏朗温和,颇得朱自清遗风。黄曼君认为,这应与韦启文为人随和的脾性有关,与他知识面较广,见识较多,眼光开阔,思维敏捷有关,也与他的“狗爬式”有关。(“狗爬式”是韦启文自己说的。他说他是为了一种爱好而写作,而且他认为这种爱好为自己的人生挣得了一份幸福和快乐。仅此而已。他宁愿为一种爱好而幸福着,而不愿为了什么功利纷争着。有感受就写,没有感受可以几个月不写一字。比自由泳还自由,是狗爬式。)黄曼君认为韦启文淡薄功利,不急不躁,写出来的东西自然就是心路历程的流动。这是他赞叹韦启文的“狗爬式”的原因。
画意:误入仙境
绘画和书法一起出现在韦启文的艺术生命里,也完全是一种偶然。他和国画结缘,最早应该追溯到中学时代。在那个连饭都吃不饱、饿肚子是常事的年代,能得到一两张报纸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每次拿到报纸,除了阅读新闻获取时政信息之外,韦启文最喜欢的就是欣赏那些报纸上的国画作品,连画上的题款都认真读着,有些辨认不清的就猜。尽管版面非常小,在那里,他却已经能够开始感受到中国画的魅力。
上世纪90年代初期,有一次他胃病发作,医生要求他住院接受治疗,他却执意选择在家休养。这段休养时间他看了很多的书,看到后来就实在觉得无事可做了。无意中他看到墙上挂着一位画家朋友送的国画,顿时兴趣盎然,便仔细揣摩起来。随即他弄来纸张笔墨,并开始临摹。从读画到画画就这样开始了。原本他只把这当作一种业余爱好,不曾想一发而不可收拾,和它结下不解之缘。画画好了就要学着题款,接着他又开始练起书法来。
“虽然我经常画画,但不是冲着得奖去的,画画和书法纯粹是我个人的另一种爱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从那时开始,韦启文的业余生活,除了写作,又增加了两项内容。他的休息时间里,往往是写作、画画、写字,一件接着一件。伏案一两个小时,累了,他便铺开宣纸涂抹水墨画。未尽兴,又练书法,写字。这给他的生活增加了不少色彩和韵味。前些年他家里没有暖气,每年冬天手冷脚冻,看电视看书都冷得坐不住。而他有时站在案前图鸦着,竟浑身暖和起来。
去年,在贺敬之文学创作国际学术研讨会上,韦启文在讲话中说,爱好文学,有人认为是误入歧途,我却认为是“误入仙境”。在会上他还当面感谢贺老的“误导”之功。贺老笑了起来,在场的朋友们也都笑了起来。显然,大家是为他的“误入”而笑。那次他说的是文学,而后来迷上书画 ,当然是又一个仙境了。
现在,在报刊上我们可以经常看到韦启文的中国画和书法作品。他的中国画作品多次被送去参加画展并获奖,还有作品被介绍到国外。他的书画作品还被一些机构和个人收藏,或作为礼品赠送给外国作家、艺术家和其他朋友。
领导:七彩人生
韦启文的身份颇为特殊,他不仅是一位诗人、作家、书画家,还是一位文化机关的领导、一位政府官员。韦启文很少谈到他当领导的情况,当领导只不过是他一生之中的一个小片段。从刚毕业时坐着大卡车到部队农场劳动锻炼的“臭老九”,到中国文坛重镇湖北省文学界的领导人,一路走来,他的人生画卷是多姿多彩的。
1970年7月,刚大学毕业不久的他由一辆草绿色的军用大蓬车拉到湖北钟祥县一个部队农场,进行了长达一年半的劳动锻炼。在这期间,他务过农,牧过马;当过采石工,放炮炸石头;当过装卸工,一整天一整天地扛麦包,扛水泥包,卸煤卸砖卸石灰;当过炊事班长,会做馒头、包饺子。当炊事班长时,他每餐负责煮一大锅饭,足够一百个人吃。因为很少煮糊饭,他还受到了“连首长”的表扬。同时他还喂过猪,并学会了给猪打针。有一次在汉江边上通霄夜班,到了下半夜又累又饿,他和几位同学扛一根直径足有五十多厘米的粗大圆木,出了一点闪失,差一点丧命。
对于这段艰辛而难忘的人生经历,韦启文现在还记忆犹新,这也为他后来的从政生涯提供了丰富的生活经验。
之后他接受组织任命,到湖北省作家协会担任一把手,那时的省作协已有十年没有换届,他认真听取意见、积极筹备;第二年就顺利地进行了换届。在新的主席团领导下,湖北作协这几年来先后组织了几次在全国文学界很有影响的文学采风活动和评论活动,建立了六个作家生活创作基地,诞生了一批优秀作品,在全国产生了很好的影响。2003年“非典”期间,他除了抓好本单位防“非典”工作,还组织作家撰文做好宣传工作。他本人也带头写了几篇散文和诗歌,刊登在《长江文艺》、《湖北日报》等报刊上,鼓舞人们战胜“非典”。他的一篇散文还被选入由中国作家出版社出版的抗击“非典”作品集,那是对难忘的日日夜夜真实生动的记录。
根据省委书记俞正声同志的指示,他还大胆地对湖北作家体制进行了改革,既保障作家的创作自由,又引进竞争机制。经过几年实践,大大调动了作家们的积极性,出现了一大批好作品。中国文坛最高奖有四项,除了少儿文学还没有评奖,这两年湖北有1名作家获得了“矛盾文学奖”,2名作家获得“鲁迅文学奖”,3名作家获得中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在全国所有省市中只有湖北囊括三项,受到了俞正声同志和省委省政府领导的高度赞扬。
他的政绩绝对不是三言两语所能概括的,但可以肯定,没有高度的敬业精神和踏实的工作作风,这些业绩都无从谈起。用他自己的话说,八小时以内,那是国家的时间,是国家付了钱雇用你的时间,那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那就应该在这段时间里尽力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民大:难忘岁月
当年来到民大读书,并非他最初的意愿。读高中时他的文理科成绩都很好,但是当时他更喜欢英语。在填报志愿的时候,他打算选择一些学校的英语专业。这时候,他的班主任老师找到了他说:“你的出身好,又是共青团员,你应该念政治系。”这样,他在第二志愿的第一栏填报了民大的政治系,就这样被录取了。但是到了大学后,他的心里又起了疙瘩——他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中文专业。就这样,专业学习进行着,对诗歌追求的热情也在澎湃着。一直到现在他也说不清,当年考上民族大学,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但回想起在民大的几年,他还是抑制不住一种深深的怀念之情。
“文革”时期,洪山脚下古色古香的图书馆被查封了,那些“封资修”的书都是“毒草”,被囚在书库里。没过多久,学校造反派接管“政权”,那些“毒草”理所当然也被接管。还是不能借书,不过胆大的同学可以去偷书,但他不敢。有几位难兄难弟很同情他,每次采取“革命行动”时都少不了给他拿几本诗集,古今中外的都有。对这偷来的书,他读起来却格外用心。艾青的诗,在“文革”前是被禁的,是毒草中最毒的一种毒草,他却是在革命狂飚骤起的时期读到了。
2006年4月,威尼斯官网玫瑰园诗社举办“第一届武汉校园诗歌艺术节”,韦启文被邀请担任名誉主席。再次回到母校,他利用艺术节开幕前的短暂时间游览了民大校园。登上图书馆顶层,望着烟波浩淼的南湖和远近黛色的山岚平野,他感到思绪万千,神游八极。他脱口而出:民大好漂亮!
他同我们谈了自己对母校发展素质教育的看法。他认为,大学期间学生首先要学好自己的专业,同时也应该培养其他方面的素质,要知道我们毕业后不一定都能从事和自己所学专业相关的工作。“社会要的是人才,而人的修养应该是全面的!”他强调说。
他曾经写过一首题为《长江的浪花》的诗,其中有这样一段:
不求出名/却共同谱写开拓进取的篇章/不求永存/只求在有限的生命中/为推动历史航船极尽绵薄之力
这是长江浪花的写照,更是他七彩人生的形象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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